【三版福华】A Merry Christmas
【原著】
我醒来时——亲爱的读者，我相信你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。是的，我的室友，伟大的歇洛克·福尔摩斯正背着手站在我的床边。“早上好，福尔摩斯。有什么事吗？”他还穿着那件紫红色的睡衣、也没有跟我谈论案子，我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过来扰人清梦。“抱歉打扰了你的美梦，我亲爱的华生，”福尔摩斯递来一张贺卡，“我本想给你一个惊喜……还有，圣诞节快乐。”“哦，谢谢你，福尔摩斯。圣诞节快乐！”我接过贺卡，忍不住笑了出来。贺卡上印了两条老猎犬⑴，左边的身体细长、脸庞瘦削，叼着烟斗；右边的留着连鬓胡，看起来很和善。“你是从哪里找到它的？我可找不到这么好的贺卡！”“这没什么，你喜欢就好，华生。”他谦逊地回答，但涨红的脸透露了他的高兴。“今天没有案子吗？” “没有。所以，我想和你一起过圣诞节。”大概是感受到了我的惊讶，福尔摩斯补充道，“之前的圣诞节，你和你的妻子在一起；再之前的圣诞节，我们忙着破案；再再之前，我们还未曾相识。而且我认为，偶尔放松一下能让我更高效地思考。”“你的放松方式终于不只有百分之七溶液了吗？”我调侃他。他难得的沉默了一阵，才回答我，“可以这么说。我已经换了一种……更健康的方式。”
圣诞节要做什么呢？寄贺卡、收贺卡、互相送礼物、装饰圣诞树、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圣诞晚餐……房间总算被收拾了一下：星罗棋布的弹痕被花环盖住了；丝带系住的槲寄生⑵和未答复的信件被大折刀一块儿插在了壁炉台正中，大折刀上还挂了个铃铛；煤斗中放着烟卷，还有一枝冬青——也算是收拾过了吧。福尔摩斯不是那种愿意花大把时间给别人寄贺卡的人。于是在火炉边，我填着一张张托哈德森太太去买的贺卡，福尔摩斯欣赏着一张张寄来的贺卡（大部分来自他的仰慕者和之前的委托人），不时就贺卡上的图案发表一番他的评价（顺便推理一下寄卡人的近况）。我们就这样度过了小半天的时光。
装饰圣诞树本该是哈德森太太昨天的任务⑶，但她由于其他事情而搁置了它。这一重担便落在福尔摩斯和我身上了，毕竟哈德森太太还要忙活着给我们准备圣诞晚餐。不得不承认，这的确是个艰巨的任务，因为我还得阻止福尔摩斯往树上挂些与圣诞完全无关的东西。“圣诞树上难道不能挂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吗？”他愤愤不平地控诉。我安抚性地拍拍他的肩膀，然后收走了他准备往树上挂的注射器——和已经挂到树上的烟斗、拐杖、左轮手枪，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。
晚餐过后，我翻开报纸，福尔摩斯抽着烟斗、沉思着。屋子外边，瑟瑟发抖的行人们裹紧了大衣，窗户上结满了晶莹的冰棱。房间里，壁炉中的火苗活泼地跳动，散发着令人舒适的温度。不知过了多久，我放下报纸，发现福尔摩斯竟然睡着了。可能“放松”比起解谜来说，更让他劳累吧。我找了张毯子盖到他身上，顺便近距离观察一下我这位同居室友睡着的样子——说实话，我还从来没见过他合过眼呢。
我曾写过，福尔摩斯有一张棱角分明的钻石脸，还有一双目光锐利的眼睛。此刻，他的面部轮廓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柔和。我屏住呼吸，生怕惊醒了他，但又忍不住想离他更近一点。我从很早便意识到，我对这位侦探室友所抱有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友谊——我也很清楚，在这个时代，对同性的这种情感一旦被戳破，往往意味着牢狱与耻辱。
即使如此，我还是……唉，我想吻他。在这个难得的时刻。只要动作够轻，他就不会知道这件事。永远。就算事情真的发展到最坏的地步，我还能用“我们头顶的壁炉上正挂着槲寄生”的借口搪塞过去……可能吧。我小心翼翼地俯下身子，悄悄地靠近他的脸庞。福尔摩斯双眼紧闭，睫毛轻轻地颤动，温热的气息扑在我的脸上，我甚至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——我们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了。接着我停下了，就在这个距离停了一会儿，然后退回到另一张单人沙发上，把脸埋在报纸里，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。这样就足够了。我对自己说。
没过多久，福尔摩斯打了个长长的哈欠，醒了过来。“我亲爱的华生，”但他的声音可一点都不像一个刚睡醒的人。“你不觉得我们应该遵循一下这麻烦的传统吗？”我从报纸里探出头。福尔摩斯正用手指着自己的嘴唇，朝我微笑。
#福尔摩斯的放松方式：百分之七溶液（划掉）和华生待在一起#
【大腐】
福尔摩斯今天不大对劲。华生想。不是他哪里不正常，是说，他太“正常”了。这反而更令人心慌。
时间倒回十几分钟前，华生刚踏入福尔摩斯的房间。窗帘被全部拉开，露出了雾蒙蒙的玻璃，上面还留有手指涂鸦的痕迹。房间并不算整洁，甚至能称得上杂乱。但比起满屋的热带雨林（外加一只鹦鹉、一只火鸡和一只山羊）来说，已经好太多了。“嘿，华生！好久不见！”福尔摩斯扔掉手中的报纸，走上前一把抱住了华生。“我好想你（How I’ve missed you）⑷，华生……”福尔摩斯喃喃道。于是华生所有的震惊与疑惑都被这句话给堵回去了。他停止了挣扎，任命地回抱住了福尔摩斯。
“呃……圣诞快乐，福尔摩斯。我给你带了礼物。所以，可以放开我了吗？”华生觉得如果不提醒一下，福尔摩斯大概能就这样抱着自己直到天荒地老。“哦，当然，谢谢……我是说，抱歉，华生。圣诞快乐。我去拿你的礼物。”福尔摩斯离去的背影看起来似乎有些……落寞？华生摇摇头，俯下身摸摸格莱斯特的脑袋，“好孩子，趁现在，快点离开这里。”对格莱斯特来说，“珍爱生命，远离福尔摩斯”永远不会错。
华生的礼物是一件马甲，而福尔摩斯的则是一条围巾。“这是你织的吗？我都没想到你居然会织围巾。” “和玛丽的手艺比怎么样？”福尔摩斯一脸骄傲，就像在说“嘿我可是福尔摩斯没有什么是我不会的”。“那当然是……哦，说起来，玛丽给我织的那条围巾刚刚在街上被抢走了。好像是个身形矮小的流浪汉……”“那真是太不幸了。”福尔摩斯打断了他的话，“不过你已经有一条新围巾了。不戴上看看吗？”华生有些无奈地看了福尔摩斯一眼，没有说什么。
平心而论，这条围巾……意外的还挺不错？摸上去软乎乎的，围着很暖和，就是好像太长了些。华生觉得自己的脸快被一圈圈围巾淹没的时候，那围巾还在地板上拖了很长一大截。“啊，我明白了。”福尔摩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，“看来我把我的围巾和给你的那条织到一起去了。”他捞起地上的围巾，三下五除二在脖子上绕了好几下，接着挽起了华生的手臂。“离晚餐还有很长一段时间，出去走走怎么样？”他知道，华生不会拒绝他。
于是回到开头。华生牵着格莱斯顿，和福尔摩斯系着一条围巾，挽着福尔摩斯的手臂走在街上。没有对格莱斯顿下手、没有嘲讽自己的婚后生活、主动提出要外出——他可能是碰到了一位假的福尔摩斯。而且他总觉得，自己忘记了什么。
天空中飘起了雪花，它们伴着街上的灯光翩翩飞舞，最后消失在行人的帽子上、衣服上。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们挂着笑脸，每个人都抱了满怀的礼物，匆匆忙忙地往家里赶。空气中充满了快活的气氛：抹了厚厚一层黄油的烤火鸡的香气、姜饼人和百果馅饼之类的小点心甜甜的味道，当然也少不了热乎乎的潘趣酒了。孩子们挤在蛋糕铺的橱窗那，盯着里面精致的圣诞蛋糕，无论大人怎么催促都不愿离开。打扮成圣诞老人的面包师向来往的人们兜售着他托盘中的糕饼。经过那位“圣诞老人”时，福尔摩斯非常自然地从他的托盘里顺走了两块小蛋糕，并塞了一块给欲言又止的华生。好的吧，福尔摩斯果然还是福尔摩斯。
最后，他们回到了福尔摩斯的房间。“我闻到烤火鸡的味道了，今晚我们可以……” “很抱歉，福尔摩斯，只有你，还有哈德森太太。我现在必须得回家了。我不能让玛丽等我太久。”福尔摩斯很疑惑，“你居然给忘了？你们之前不是说好要一起来过圣诞节的吗？看样子，玛丽应该要晚些时候才能到……”他摆出邀请的姿势，“现在，为了打发这段无聊的时间，你愿意与我跳一支舞吗？”
华生盯着福尔摩斯伸出的手，沉默了。过了好一会儿，他才伸出手，搭在福尔摩斯的手中。他们开始跳舞了——没有伴奏的音乐（如果窗外北风的怒号也算伴奏），还要灵活地躲避脚边随时出现的杂物。华生依稀记得，自己和福尔摩斯是跳过舞的。不是他还住在221B的时候，福尔摩斯心血来潮说要教他跳舞的那次，是在更正式的场合。但是跳完那支舞之后呢？之后发生了什么呢……
“华生？嘿华生？你还好吗……”直到他们的脸快要贴到一起去了，华生才回过神来。“我没事。你刚才跟我说了什么吗？” “呃，是的。我说……华生，我能吻你吗？”福尔摩斯的脸上甚至浮现了一丝诡异的别扭，“看在我们头上那枝槲寄生的份上。”华生抬起头，在他头顶的正上方确实有一枝用红丝带系住的槲寄生，结了两颗鲜红的果实。“你认真的吗？”看在那双焦糖色大眼睛的份上（如果真的有圣诞老人，那么为他拉车的驯鹿应该也有对这么漂亮的眼睛），华生没有直接拒（上）绝（手）。福尔摩斯愣了一下，然后笑了出来。“你在想什么呢？我当然是在开玩笑啊。”他顺势抱住了华生。“我们来一个……朋友之间的拥抱就好了。”
华生叹了口气。正当他准备抱住福尔摩斯时，他突然听到了水流的声音——那种瀑布飞流直下三千尺时发出的巨大轰鸣声。那声音离他很近，和地面塌陷的轰隆声交杂在一起，简直要撕裂他的耳膜。等一下。华生终于反应过来了。他想拖着福尔摩斯逃走，但是来不及了。福尔摩斯已一把将他推到了安全的地方，而自己却跌入了万丈深渊。
“福尔摩斯！”华生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。过了好一会儿，他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家里的打字机前睡着了。刚才的那一切，只不过是一场梦。在圣诞节做的梦。
但福尔摩斯确实跌入了深渊，这不是梦。当他们还住在一起的时候，他和福尔摩斯从未好好庆祝过圣诞节。
华生苦笑着揉揉眼睛，却发现手中被塞了一枝槲寄生——用红丝带系着，挂了两个红果。再看打字机上的文稿，上面赫然多了一行字，
“A Merry Christmas !”
【苏版】
#算是一个联动# #CP表现力弱预警#
“圣诞节”，多么令人愉快的词语！看到这个词，我们仿佛就看到了圣诞树下堆积如山的礼盒、让人垂涎欲滴的圣诞大餐、夜闯民宅（划掉）笑眯眯的圣诞老人……然而这一切都与这个小女孩无关。她穿着单薄而破旧的衣裳，光着脚，哆哆嗦嗦地在路上走着。她原来有一双妈妈穿过的大拖鞋，并不合脚，但也聊胜于无。那双拖鞋在几年前的圣诞夜（她已经记不清过去多久了），在她为了躲避一驾朝她冲过去的马车时，被跑掉了。从那以后，她便连一双可以穿的鞋子都没有了。天渐渐黑了，窗子里的灯一盏盏亮了起来，街道上烤鹅⑸的香气越来越浓厚，行人们回家的脚步也开始变得急促了。可怜的小女孩，她又冷又饿，但她还是没有回家的打算。家里和街上一样冷，而且外面起码没有打骂她的父亲。最后，她还是支撑不住，一头倒在了地上。
过了不知多久，她才醒了过来——然后惊讶地发现自己处于一个温暖的房间中，那种她只能透过窗户朝里面观望的房间。她正坐在一张相当舒适的椅子上，裹着一张毯子，面前是一个烧得正旺的火炉。“哦，可怜的小家伙，你醒了呀。”一位衣着考究的老太太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东西向她走来。“我买完东西回来，就看到你倒在门口，一动不动。你家里人一定很担心你吧？你知道自己家的地址吗？”她茫然地摇摇头。“这样啊……那你先待在这里吃完晚饭再说吧。”老太太又叮嘱了她几句，才去继续准备晚饭。
她并不清楚那位老太太给她喝的是什么，尝起来酸酸甜甜的、味道不错⑹。不一会儿，她听到楼下传来关门的声音。“圣诞快乐！哈德森太太，我们回来了。我猜，有一位客人正在客厅里坐着吧？”她好奇地转过身，刚好看到两个人走了进来。走在前面的是一个黑发男人，叼着烟斗，看起来坚毅而机警。跟在他后面的男人一头金发，留了胡子，一脸和善。他们应该是这里的住客。黑发男人向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，“你好，小姑娘。看得出来，你的家境并不算好。父亲酗酒，还经常虐待妻女。母亲体弱多病，可能也由于性格懦弱等原因，从不敢违逆丈夫，甚至不敢去安慰可怜的女儿。慈爱的祖母很早就去世了……”他突然不说话了，还皱紧了眉头。
“哦，福尔摩斯先生、华生医生，你们回来啦。晚饭已经快准备好了。”哈德森太太出现了，将他们从这尴尬的沉默中解救了出来。这位慈祥的老太太和那两位先生简述了一下她的情况，最后问他们是否愿意与她一起吃晚餐。黑发的先生抽着烟斗，沉思了一会儿，点了点头。金发的先生一直不安地观察着室友的反应，直到见他点了头才松了口气，高兴地表示欢迎。“亲爱的华生，”黑发的先生说，“这位小姐就交给你啦，毕竟你更擅长与女性相处——至于我，我还是去和厨房的食材打交道吧。你知道的，我可是位治家的能手呢。”
于是，客厅里只剩下了她和那位……华生先生。这回轮到这位先生不知所措了：他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年纪的小孩子相处，特别是这样不爱说话的、腼腆的小姑娘。扮鬼脸太过幼稚、这里也没有适合小孩子玩的东西、他也不可能和这么小的孩子谈论福尔摩斯先生破过的案子……华生先生想了想，弯下腰，问她，“我们一起去点亮那棵圣诞树吧，怎么样？”顺着华生先生手指的方向，她看到了一棵漂亮的圣诞树，和她梦中的一样美。树上挂满了姜饼人、小木鸟、铃铛，还有许多美丽的画片。翠绿的树枝上还有一些精致的小烛台，细长的红蜡烛挺立在烛台的正中央。⑺她毫不犹豫地点点头，还从旧围裙里掏出了一大把火柴——数量多到足以点燃整棵圣诞树。
他们便开始点蜡烛了。华生先生从树顶往下，她则是从底部向上。她一边点蜡烛，一边欣赏那些怪诞而美丽的画片（像是一个正在融化的悲伤的雪人；两个被巨型黄蜂追逐、叮咬小孩子，卡片上还写着“无忧无虑的新年”；几朵娇嫩的鲜花被插在花瓶中，花瓣簇拥着的却是小女孩的头颅，她们正朝着看到这张卡片的人微笑）⑻，还得一边忽视姜饼人诱人的香气。当她看到一张画了一个小女孩的画片时，她忍不住停下了手上的工作。那个小姑娘长得可真像她呀，金色的长发打着卷披在肩上，脸蛋红扑扑的，非常可爱。小姑娘大概是玩累了，正躺在床上恬静地睡着。床的后面是一棵圣诞树，看不出来它有多大。点缀在枝叶间的是形状各异、五彩缤纷的糖果，蜡烛上燃烧着的是闪耀的五角星。圣诞老人站在小姑娘的床边，小心翼翼地摆弄着她的娃娃们，似乎是想给这个熟睡的小女孩一个惊喜。她直直地盯着这张画片，仿佛想把床上的小姑娘看醒过来。
一只手突然出现在她眼前，将那张画片取下来递给了她。她接过画片后，那只手又递来半个姜饼人。她抬起头，看到了华生先生。他的另一只手拿着另外半块姜饼人，笑眯眯地向她眨了眨眼睛。一定要保密呀。（然而这件事还是被华生先生的室友，福尔摩斯先生无情地揭穿了。“我亲爱的华生，”他半是无奈半是调侃地说，“我以为，只有小孩子才会嘴馋到在圣诞大餐前还去偷吃圣诞树上的装饰物。”）
晚餐很丰盛，有百果馅饼、奶油土豆泥、潘趣酒……当然，还有一只硕大的烤鹅。最后被端上餐桌的是圣诞布丁⑼，用模具塑成繁复的花冠的形状，顶上插了一枝冬青。哈德森太太往布丁上浇了点白兰地，然后用火柴点燃了它。顷刻间，火焰就将布丁包围了，幽幽的蓝光在上面流淌。晚餐过后，华生先生唱起了《铃儿响叮当》⑼，福尔摩斯先生拿出小提琴为他伴奏。她虽然不知道歌词，但也跟着曲调乱哼一气。哈德森太太坐在椅子上，慈爱地看着他们——就像她的祖母一样。要是奶奶也在这里，该有多好啊！她不禁想。这时，一道什么光闪了一下，她的祖母就这样出现在了她的面前。
“奶奶！”她惊喜地叫道。慈祥的老妇人揉了揉她的小脑袋，向善良的人们鞠了个躬，又让她给他们道了声“谢谢”和“圣诞节快乐”。然后，祖母把她抱起来，搂在了怀里。她们俩在光明和快乐中飞走了，越飞越高，飞到那没有寒冷，没有饥饿，也没有痛苦的地方去了。
福尔摩斯在火炉前坐着，凝视着炉子里的火苗。华生走过去，坐到了他的身边，“我给哈德森太太喝了些剩下的白兰地，她现在已经好多了。”华生停顿了一会儿，“福尔摩斯，那个小姑娘到底是……”“你小时候看过童话吗，我亲爱的华生？比如说安徒生。” “安徒生的童话？当然看过了。⑽等等！你的意思是……”华生目瞪口呆，“这怎么可能？” “《卖火柴的小女孩》。”福尔摩斯拍拍他的肩膀，“但是这就是发生了。故事中的小女孩跑到了现实中。我从一开始就察觉到不对劲了，担心你和哈德森太太害怕才没有说出来。”华生叹了口气，“谢谢你。但是我并不是害怕，福尔摩斯……你说，那个小姑娘现在怎么样了？”
“跟原来的故事中一样，华生。和亲爱的奶奶一起变成了天上的星星——好像是这样吧？我记不清了。”福尔摩斯吸了口烟斗，“但是最起码，暖和的火炉、喷香的烤鹅、美丽的圣诞树——这些美好的东西不再是她烛火中的幻想，她终于度过了一个真正的圣诞节。”
不是那么重要的注释：
（1）忘了是在原著中的哪个案子，福尔摩斯自嘲自己和华生是“两条老猎犬”
（2）据马克·福赛斯的《圣诞节的丰饶:圣诞节传统背后的隐藏故事》一书，“槲寄生下接吻”的传统始于1720年至1784年的英国
（3）维多利亚时代晚期（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），圣诞节基本上变成了我们现在熟知的样子，它由12天缩短至2天，即25日的圣诞节和26日的节礼日（Boxing Day）。人们一般在24日就把圣诞树装饰好了
（4）大腐2开头华生说过的原台词
（5）根据我查的资料，维多利亚时期的人们过圣诞时吃的确实是烤火鸡。虽然一开始只有有钱人才能吃得起（穷人就只能用烤鹅代替），但是到了维多利亚时代晚期，基本上家家户户都能在圣诞夜吃上火鸡了。然而原著里写的是烤鹅……所以大腐那篇他们吃的是烤火鸡，苏版这篇由于剧情需要还是吃烤鹅
（6）是潘趣酒哦，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。潘趣酒是一种含酒精度较低的饮料酒，由多种原料配制而成（通常都会加果汁），有适宜冷着喝的也有适合热着喝的，味道以酸甜为主。狄更斯的小说里也有提到圣诞夜喝热热的潘趣酒的传统。（有专门给小朋友喝的无酒精版本）
（7）布置圣诞树本来是德国的习俗。乔治三世的德国妻子将圣诞树带到了英国，而直到维多利亚时期，维多利亚女王的丈夫阿尔伯才特将它在英国普及推广。维多利亚式圣诞树饰以蜡烛、糖果和花色糕点（当然其他的装饰物也是有的），用丝带吊挂在树枝上。
（8）第一批商业圣诞贺卡出现于1843年（也是狄更斯发表《圣诞颂歌》的时候），印的是祖孙三代（也有可能是四代）坐在桌前，其乐融融地喝着雪莉酒的场景。然而互赠圣诞贺卡并没有很快流行起来，大概是因为太贵了吧（贺卡上的图案是印上去的，但是颜色是人工涂上去的）。后来由于彩印技术的发展（感谢Huntley和Palmers）,贺卡的价钱逐渐降了下来。互赠圣诞贺卡最终变成了一项流传甚广的传统。但是说真的，维多利亚时期的圣诞贺卡……画风逐渐扭曲。感兴趣的可以去搜一下“维多利亚时期的圣诞贺卡”，保证你会对维多利亚时代产生更深刻的认识（括弧微笑）。B站上《糟糕的历史-圣诞特辑》（现在要大会员才能看完全片了）对此有比较详细的介绍。当然了，那时候还是有好看的卡片的，像是我在文里提到的那张“熟睡的小女孩”
（9）在当时的英国传唱甚广的圣诞歌其实是《上帝赐福与你》，狄更斯在《圣诞颂歌》中也有提及。但是想想华生一张口，“上帝保佑你，先生。不要悲观丧气，想想救世主耶稣已经诞生，在我们误入歧途时，他会把我们从撒旦的掌控中拯救……”《铃儿响叮当》由詹姆斯·罗德·皮尔彭特作词作曲，本来是为1857年美国波士顿假日学校的学生在教堂的感恩节演唱所作，但很快变成了脍炙人口的圣诞歌曲（皮尔彭特：？）。两年后，这首歌再度公开发表，正式命名为Jingle Bells
（10）《卖火柴的小女孩》发表于1846年，福尔摩斯出生于1854年，华生是1852年——就当他们看过这篇故事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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